牆壁滲水

牟昌瓊看著女兒做功課。
　　32年前，牟昌瓊來到萬源縣城當保姆。認識了既是雇主，又似姐妹，更像母親的劉興碧。
　　“我當時就覺得，姐姐對我這麼好，自己一定要懂得感恩。”
　　12年前，劉興碧的哥哥及丈夫先後離世，兒子胡作非為。一個人孤苦無依的時候，牟昌瓊把她接回了家。
　　“像對待親生母親一樣侍奉。”
　　病魔不告而來，牟昌瓊患上尿毒症，無錢醫治想放棄時，劉興碧站出來借錢借房子鼓勵其活下去。
　　“昌瓊是我看著長大的，就跟我女兒一樣。”
　　在生命垂危的時候，牟昌瓊沒有忘記“姐姐”劉興碧以後的生活，托丈夫好好照顧“姐姐”。
　　牟昌瓊的女兒，理想是當一名醫生，因為看到母親患病她很心痛。因為當醫生可以為人治病。
　　“劉媽媽對我和媽媽太好了，我一定會孝順她。”
　　當年，她12歲，隻身一人來到達州萬源，在一戶名叫劉興碧的人家做了保姆，替她照顧1歲多的兒子和癱瘓在床的哥哥，兩人的感情十分深厚，既像姐妹，又如母女。
　　那年，她32歲，經人介紹，和丈夫林祥明結婚。因為曾經的雇主劉興碧的丈夫去世，兒子吸毒，無依無靠。她果斷和丈夫商量，將劉興碧接到自己家。由於林祥明長年在外打工，她和劉興碧相依為命。
　　今年，她44歲，身患尿毒症生命垂危，花光了家中的所有積蓄，年近6旬的劉興碧傾其所有，還四處打臨工和拾荒湊錢，全力輓救她的生命。
　　進城當保姆 與雇主結下姐妹情
　　在萬源市城區，人們經常會看見一位拾荒老人，拖著一條蛇皮口袋，沿街撿拾礦泉水瓶。她就是劉興碧老人，拾荒的目的，是為了給曾經在自己家當保姆的“小妹”牟昌瓊治病。
　　26日，記者來到萬源市太平鎮新華社區，劉興碧和牟昌瓊的“家”中。這個“家”，其實是劉興碧從朋友那裡借來的房子。敲開門後，牟昌瓊剛好在家，而劉興碧則在外面撿垃圾。
　　“如果沒有‘姐姐’，我早就放棄治療了，甚至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牟昌瓊口中的姐姐，正是她曾經的雇主劉興碧。
　　“當年，我剛到姐姐家時，只有12歲。”牟昌瓊陷入了回憶當中，1982年，由於家裡太窮，她隻身來到萬源縣城找工作，經人介紹，到劉興碧家當了保姆。牟昌瓊說，去她們家，主要是照顧劉興碧的兒子，還有她癱瘓在床的哥哥。她的丈夫在水泥廠燒鍋爐，由於工作的時間太長，還得了肺病。
　　“姐姐很喜歡我，說我這麼聰明，在農村可惜了。”後來，劉興碧花錢給牟昌瓊轉成了城市戶口，“我當時就覺得，姐姐對我這麼好，自己一定要懂得感恩。之後幾年，不斷有人跟我說去他家當保姆，還給我加錢，但都拒絕了。”一干就近20年。
　　保姆得重病 雇主借錢借房幫治病
　　2002年，在劉興碧的催促下，經人介紹，牟昌瓊和丈夫林祥明結婚，住進了自己的新家。
　　在牟昌瓊和丈夫過著幸福甜蜜的小日子時，劉興碧的境況則每況愈下。癱瘓18年的哥哥和常年生病的丈夫先後離開了人世，由於忙於掙錢養家疏於對兒子的管理，她的兒子在上初三時誤入歧途，並最終走上了吸毒的道路，從此很少回家。剩下劉興碧孤苦伶仃一個人。
　　見此情形，牟昌瓊和丈夫商量，將劉興碧接到自己家中，像對待親生母親一樣侍奉。丈夫常年外出打工，家裡只剩下劉興碧和牟昌瓊及其女兒苗苗。
　　天有不測風雲，2008年，牟昌瓊覺得身體已經出了問題，到醫院一檢查，查出患有腎衰竭，脾臟被切除。2009年9月，牟昌瓊被診斷為尿毒症，開始靠透析維持生命……
　　“為了治病，至今已經花了50多萬了，花光了積蓄，就賣房子，賣完房子，就找親戚朋友四處借錢……”牟昌瓊說，最困難甚至打算放棄治療的時候，“姐姐”劉興碧站了出來，撐起了這個家。
　　牟昌瓊和林祥明將家裡的房子賣掉後，一家人失去了住所。劉興碧從朋友那裡借來了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供牟昌瓊母女和自己居住，並且不用交房租。同時，她將自己的退休工資以及相關部門為其辦理的低保一併交到了牟昌瓊手中。由於治療費用缺口太大，她還四處借錢，又到處打臨工，閑暇時就去街頭巷尾拾荒湊錢。
　　真情動巴山 多方援手愛心如潮
　　“本來想好好孝順她的，結果到頭來卻連累了她。不過我老公已經給我承諾了，如果哪天我走了，他一定會像對自己的母親一樣，侍奉她安享晚年。還有苗苗，也會孝順她。”牟昌瓊說。
　　隨後，記者電話聯繫了遠在外地打工的林祥明，談到劉興碧對自己家的幫助，林祥明表示，這些年，如果沒有她的無私幫助，家裡不知道會成什麼樣，自己早已將劉興碧當成了家裡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我向老婆保證過，如果她真的撐不住走了，我一定像對自己媽媽一樣對待劉媽媽。因為，我們家欠她的太多了。”林祥明說。
　　“我能夠撐到現在，除了感謝‘姐姐’的鼓勵和幫助，還要感謝社會對我們家伸出的援手。”牟昌瓊說。在自己生病之後，當地民政局為她解決了低保，在醫療費用的報銷上，也盡可能的給她提供便利。“社區得知了我的情況一直幫助我，民政局的領導還到我家來看望了我好幾次。我真的很感謝他們。”牟昌瓊說。
　　人物對話
　　對話劉興碧：
　　把她當女兒
　　儘力讓她活下去
　　在採訪過程中，今年59歲的劉興碧老人拎著一大袋塑料水瓶回來。迎面走來的劉興碧，一頭短髮，身材瘦高，看起來就像是一名男性。
　　一提起牟昌瓊，劉興碧的眼淚就嘩嘩地流了下來。“昌瓊是我看著長大的，她雖然以前是我們家的保姆，但她對我來說，就跟自己女兒一樣。”劉興碧說，原本，她是想把牟昌瓊當成自己的女兒，老了好有個依靠。而現在，她只想為治療牟昌瓊多出一份力，努力讓她活下去，讓她看著苗苗長大。
　　劉興碧說：“當初，牟昌瓊在重慶西南醫院檢查後，聽到自己得了尿毒症，又需要巨額的治療費用，一度準備放棄治療。聽到消息後，自己立即將苗苗寄養在朋友家，搭車趕到重慶勸她，給她鼓勁，重燃他繼續活下去的信心。”
　　“苗苗這娃娃和她媽媽一樣懂事，很孝順我。”看著旁邊乖巧懂事的苗苗，劉興碧拍拍她說，“今後老了，我就靠她了。”
　　對話苗苗：
　　長大當醫生
　　好好孝順兩位媽媽
　　在他們“家”的牆上，貼滿了苗苗的獎狀。
　　牟昌瓊生病後，照顧苗苗的任務，自然落到了劉興碧的身上，從她5歲開始，劉興碧便開始接送她上下學，每年劉興碧的朋友回家鄉看她，都會給苗苗帶去新衣服、新文具和壓歲錢。
　　“劉媽媽對我和媽媽太好了，我一定會孝順她。”苗苗今年12歲，是一名5年級的學生，她有著與同齡人不一樣的成熟。很多時候，當同齡的孩子躺在媽媽的懷裡，她的媽媽則躺在醫院。每當想媽媽了，苗苗就會將媽媽的畫像貼滿牆壁，然後在上面寫上：媽媽，我想你。
　　談到自己的夢想，苗苗表示希望長大能成為一名醫生，“媽媽透析前，連水都不敢喝，飯也不能多吃，看著很心痛。我長大了當醫生，可以給媽媽治病，也可以治療其他病人。”除了醫生之外，苗苗還希望能成為一名志願者，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因為，現在有很多人在幫助媽媽，她要回饋社會，感恩社會。
　　在苗苗眼中，有兩個媽媽。她說，自己長大以後，一定會孝順劉媽媽，把她當成自己的親人。華西城市讀本記者 鄒輝 攝影報道
（編輯：SN098）